蜷曲之命 cp櫂愛/蓮愛
蜷曲之命網路版PS本子是作者之一的冰蝶
插畫 @三三 文@
蜷曲之命
冰蝶+冰螢
VG架空 櫂愛/蓮愛
01
純白的走廊長得彷似沒有盡頭，空無一物的白色走道上只有屬於他們的腳步聲，一下又一下敲在正在前行的三人心底。
只是對早已通過心理承受力測試的櫂跟三和來說，這些因為來自周遭環境所帶來的根本就還不夠被他們稱之為壓力，盡其量也只能說成是另一個體能測試。
「吶，我說。」跟著帶頭那名穿整齊西裝的大眾臉職員走了不知多久後，三和終於忍不住嘗試跟前方那名從一開始跟他們說了一句「請跟我走」之後就再沒有開過口的帶路人員溝通。「我們還得走多久？還是說這是又一個測試？」
走在前方的人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因三和的話而回頭。
「難得我還想說終於放我們出來了，結果這還是沒完嗎？」
兩天前，三和跟櫂終於得到通過成為正式組員的通知。這本該是件教人值得高興的事，只是來通知他們的人接下來卻把他們帶到一個密室裡什麼也沒說就把他們五花大綁再分開關起來禁水禁糧。
即使是已經接受了兩年特殊訓練的三和也在暗室裡吃了不少苦頭，在被放出來重見光明後再次看到好友那張總像身旁有人欠他錢的臉也難得地覺得就像天使一樣。
當然那感覺只是一瞬的事。
「看樣子我們是已經合格的吧，怎麼還是什麼也不能說嗎？」
「……」
三和倒是打從一開始就不認為在前方帶路的那個看起來比路人更路人的人是個什麼都不清楚的人──相反，他應該知道得清清楚楚才是。畢竟在這個龐大的組織中，能夠足夠平凡得讓人難以記清對方的臉已經是一項了不得的才能。
雖然不知道他們正在走著的走廊盡處到底在哪，通往的是天堂還是地獄。
「喂，櫂你也好歹說些什麼吧。」
走道上再次只剩三人的腳步聲，然而在櫂打算開口以前，一道陌生的聲線忽然毫無預兆的出現。
「三和先生跟櫂先生，首先恭喜你們正式成為我們行動組的組員。」
聲音分明是屬訃少女的清亮音色，三和跟櫂對望一眼，隱去眼中的驚訝，二人再次重新把視線放回到前方那個帶路的「少年」的背影上。
「我們的組長將會親自接見你們，前方就是。」
一直在前方帶路的人終於停下，右手在看似空無一物的牆壁上滑動數下，在他們左邊本來該是牆壁的地方忽然動了起來，打開了一道只能供一人通過的門。
在他們前後相繼走進那條狹窄的通道後，後方的門便無聲關上，整條走道上並沒有半盞照明燈，眼裡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黑暗。
所幸這是一條直路，而且也沒有梯級，三和跟櫂並不需要過於刻意的留意四周的動靜便能跟著前方的腳步聲前行。
與純白的走廊給人的感覺一樣，單調的色彩以及看不到盡頭的道路很容易便會讓人喪失時間與空間感。
「不要小看每一個人，不管他們看上去到底值不值得你們提高警惕。」
是警告，也是忠告。
三和正想要向對方道謝，前方那個不知是少年還是少女的前輩卻像是清楚三和的打算，在三和剛張開口第一個音節還在舌邊正欲吐出之時便打斷了三和還沒出口的話。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似乎意有所指卻更像只是在說他們現下的情況。
「不要小看黑暗。」
當這句話的聲音完全消散在走道上的同時，光芒再次照進這個漆累的空間。
白光從前方那敞開的門扉處以線性的方式讓藏在黑暗中的所有物都露出原形，只是在三和跟櫂的前方本來一直在帶領他們前進的人卻已經消失在他們面前。
「歡迎光臨！兩位想必就是櫂跟三和是吧。」
說話的男子有著一頭墨綠近黑的及肩碎髮，過大而反光的眼鏡幾乎擋住男子的半張臉，也教三和跟櫂無法從除了嘴角外的地方觀察對方的表情。男子手裡抱著一隻灰白色的短毛貓，貓脖子上由一條藍色的頸繩裡吊著個金色鈴鐺，隨著男子捉住貓爪朝櫂跟三和揮動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鈴聲。
「喵！」
本來在男子手上的小貓忽然喵的一聲不耐煩地用另一隻空著的爪子一爪拍到男子的手上打算離開，吃痛的男子哎了一聲便放開了小貓。
「你怎麼能這樣啦店長代理……」男子用一種能被歸類為幽怨的聲音向小貓低聲喊了這麼一句話後，店長代理則是回了喵一聲。
男子像是此時才重新記起一直站在前方的二人，用右手虛托了一下眼鏡才重新把臉轉向櫂跟三和的方向，只是語調依然是帶點誇張的開朗跟親切。
只是櫂跟三和都不會輕易相信這種表象。
能踏足此處的人，即使未曾真正參與組織裡的運作也能想到，能夠坐在這個位置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個簡單的人物。
花了兩年時間進行的訓練，此刻他們終於能站在此處，直面迎向這個組織裡比較接近核心的人物。
「我是這個區域的分局長，新田真。剛剛跑掉的是店長代理。」
像是回應新田的話一般，小貓喵一聲便跳到新田前方的工作枱上，豎形的純金瞳仁只是輕輕掃了面前的櫂跟三和一眼，然後便好像失去興趣般的悠然自得地舔著爪子上的毛。
櫂跟三和後方的牆壁再次無聲滑開，一名少女正抱著文件走向新田。
「分局長你好，我是三和大志，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櫂俊樹。」
相比起三和的自我介紹來說，只說出名字的櫂倒是簡潔太多。理解自家發小個性的三和忍住嘴角處的抽搐在背後戳了櫂一記，只是後者不知是無視三和的提醒還是貫徹其個性，依舊冷著一張臉半個字也沒多說。
分局長忽然朝櫂跟三和張開一個比禮貌性的微笑更大的笑容，三和的心也在同時提了起來……
「美咲！來得正好，來來，我給你們介紹，這個可愛的……」
「真先生！」拿著文件的少女快步走過櫂跟工和，店長代理喵了一聲後趕緊從桌子上跳下來，就在店長代理離開桌面上不到一秒，少女便把文件用力地放到店長代理剛才所在的位置。
白紙隨著氣流翻飛，卻在離開以前被少女一手壓下。
「這些都是今天內要處理好的文件，有空說廢話的話不如快要把這些都處理好。」
「可是我正跟新人問好耶！」
「他可以一邊工作一邊說話，不礙事。」
少女終於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櫂跟三和。
少女有著一頭銀紫色的及腰長髮，淺綠色的眼睛讓三和想起人偶的琉璃眼珠。眼前穿著黑色高叉長裙的女子的五官也的確如同人偶般的精緻，只是看對方剛剛的行為便知眼前的並不是一隻洋娃娃，反倒是一個不好惹的主。
「我是這裡的秘書，戶倉美咲。」
店長代理打斷了美咲的自我介紹，喵一聲便跳上美咲的胸口處，被少女一把抱住。
少女本來凌厲的氣勢瞬間變得溫和，沒有抱著小貓的左手從小貓的手頂上輕輕掃到小貓的背脊，店長代理也很享受似的輕哼著。
「這是我養的貓，店長代理。」
「喵喵喵。」
「說起來……愛知呢？」真田忽然從文件中抬起頭來朝美咲發問，卻換來後者一個無奈的眼神。「我不是跟他說過叫他這時候來接他的新組員嗎？」
大概是聽見組員二字的關係，一直滿臉不在意的櫂難得地同樣把視線停留到美咲身上。
「真先生你忘記了嗎？愛知今早才來跟你說他這時間要去接他妹妹，之後才會過來。」
「啊！是的是的我記得了！真不虧是美咲！沒了美咲我可不行了呢！」
美咲白了新田一眼，隨後便再沒有理會身後動靜打算似的拿出兩張卡片交給了櫂跟三和。
手上的卡片除了漆黑的底色及在中央處有一條貫穿黑暗的白線外沒有別的記號，看起來只是一張比酒店房卡更為平凡的卡片。
可是這當然不可能如同表面上顯現出來的一樣。
接到三和疑惑的目光後，美咲才開口解釋。「這是屬於你們的身份卡，從今天起它甚至比你們的身份證明更重要。你們能領到的裝備、所有局內的設施都必須使用這張卡，卡的背面處，摸到了沒有？」
櫂跟三和跟著美咲的指示用手指摩擦著卡片的背後，果然在卡片的邊緣位置摸到與卡片光滑表面不一樣的觸感。那位置看上去跟卡片的其他位置並沒有兩樣，只有用指尖以極輕的力度挲摩才能感覺得出，手度稍大都可能讓手指忽略那極為細微的分別。
那些觸感不同的地方似乎是一個圖案……櫂半瞇著眼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指尖端。半晌，那隻不斷挲摩著卡片的手指忽然停了下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似乎是一條西方的龍？
「卡片後的圖樣是你們的代號，也能讓我們確定持卡人的身份以及防止自己的卡片與他人的混淆。而每個人的卡片有著不同的使用權張，權限由你們的級別來訂。」
「那我們的級別算多少？」
一直抱著店長代理的美咲把店長代理放回到地面上，後者朝美咲喵了一聲後便不知跑到哪處讓牆壁開了一個明顯是只能供小動物通過的門，看到這一幕的工和不暗禁禁感慨組織的財大氣粗，竟然連動物都有專門為牠們而制作的門。
一張以淺紫為底色上面橫著一條黑色以及一條紅色間條的卡片出現在櫂跟三和面前。
「這是我的卡片，顏色能用來分辨各部門，更多的就看這本手冊吧。所有的規則以及該注意的事都有寫進去，過後會有前輩來帶領你們。」
三和望著美咲分發給他們的那個堪比字典的手冊頭都大了，相比起三和對著手冊滿臉苦大深仇的行為，櫂倒是緊皺起眉頭緊盯著美咲。
「前輩？」
美咲倒是沒有在意櫂的視線以及裡面隱含的來自對方的壓力，對面的人所想要給予的壓力又或是不滿對於在組織裡混了這些年的美咲來說甚至連小菜也算不上。
「即使你們都是以優秀的成績完成那個課程，可是那在這裡什麼都算不上。你們現在只是B組的新人，接下來的三個月會有一個前輩與你們分別兩人一隊，在這三個月的期限內你們任務期間所有命令都將由你們組裡的那名前輩下達。」
「三個月後會有一場測試來評定你們能否成為B組的正式組員。」
美咲分別望了三和跟櫂一眼，嘴唇緊繃卻又馬上像是意識到這行為似的再次放鬆，勾起個不明顯的弧度。
「三和大志先生，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們就好好相處吧。至於櫂先生，你的搭擋大概會晚上才能到，你介意在這裡多留一會嗎？」
「沒所謂。」
「誒誒！大姐你不是秘書嗎？怎麼跟我們行動組……」三和在消化完美咲剛才說的話後吃驚得連禮貌也忘了，直接用手指著美咲的方向朝著美咲後方還在跟文件拼鬥中的分局長看去。
美咲朝前踏了一步，把三和視線裡的新田分局長的身影給擋住。
「怎麼，你有意見？」
「不，那個……」
「訓練室怎麼走？」
櫂平靜的聲音讓三和跟美咲所有的動作都停下，美咲再次上下打量著櫂而後者也一臉坦然者迎上美咲的目光。
美咲輕笑了一聲，可就在美咲開口以前，坐在後方的新田卻突然開口。
「美咲，你就帶他們去吧，順便幫他們認識這兒，免得他們之後迷路了。」
「……跟我過來。」
在跟著美咲和三和離開之前，櫂回首看向這間同樣以冰冷得彷如沒有一點人氣的純白基調的房間一眼，卻只看到新田掛著笑臉朝他們揮手。
「唉我說櫂你也是的，才來到這裡就總是想著怎麼訓練什麼的……」
櫂跟美咲都沒有對三和的話給予任何回應，在這條僅能讓一人通過的走廊裡即使張開雙眼也是什麼也看不到。
沒有光，一片漆黑，看不到來路也看不到去路，僅能憑藉身體所有的感官去踏出每一步。
所以也沒有人能看見三和在用一如往常的開朗語調道出那句話時，嘴邊的笑容裡到底包含了多少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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